第十八张 一醉掩千窘
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，西尾勋跟我一个劲儿的抱怨说，昨天晚上，娱乐所那边年轻、漂亮的女侍都被藤间少佐叫走了，给他服务的是一个快五十岁的大妈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西尾勋文质彬彬的模样，大妈“强行欢好”了西尾勋两次、才放他出房间。
我很是幸灾乐祸的听着他说完，脑补了一下西尾勋交了蓝劵后、被带进房间的表情，以及大妈跟他那个什么时候的情境，然后，然后我就没忍住，笑出了声。
西尾勋虽然不敢冒犯我，但是幽怨的眼神还是诉说这委屈，最后，我答应把昨天没交换出去的蓝劵送给他，西尾勋果然是孩子一样的性格，马上就兴高采烈地去帮我“推销”蓝劵去了。
其实，我知道、坐上基地司令位置的中山静一，已经不需要我帮他去淘换那些东西了，什么东西都得到他那儿过一遍，他不要的才会进到杂货屋、供给基地官兵。
不过，西尾勋的“屈辱”经历，让我彻底对那个娱乐所失去兴趣了，换点其他票劵，到杂货屋跟老板娘聊聊天、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
通过昨天的晚宴，我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！
早饭后，我们又去参加“培训”了，一群人跟着井江宏明又唱又喊的，每个人都陷入一种狂热状态，西尾勋不像我，我会“对嘴型”、会光张嘴不出声，这家伙中午吃饭的时候、嗓子就已经嘶哑了。
下午，井江宏明又改成放“纪录片”了，这是这个地下世界建设的全景式重现。
最开始的地下世界满目疮痍，鼠患横行、没有电力，第一批建设者就是睡在地上、喝冷水、啃干饭团；完全是用最原始工具施工，拓宽、加固、灌注水泥，最窄的地道从只能并排走两个人、最后两辆卡车可以相向行驶；根据不同需要又开凿了很多地洞，挖出来的土都被倾倒进一个“井”里了。
虽然后来地道里有了电力供应，但是，根本分不清寒暑，所以，也不知道他们用了多长时间、才把地道建成现在这个规模的，我估计要十几年、甚至二十多年。
“纪录片”特意选取了几位地下工程的“建设者”贯穿始终，当镜头展现已经建成的地下世界时，虽然，我已经有心理准备，还是被它的宏大震惊了，我们所在的4号基地，确实只是其中、很小的一部分。
镜头一转，“纪录片”的画面来到地上。
刚才出现在镜头里的一位“建设者”，正驾驶着一艘游艇、在海上劈波斩浪，一个衣着清凉的年轻美女贴身站在他旁边、喂他吃水果；画面切换到游艇的舱室里，这位“建设者”怀拥美女、侃侃而谈，他现在幸福生活都是“组织”给的；
在中京最繁华地段的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，一件宽大的办公室里，老板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，他也在刚才的“纪录片”里出现过，他的身后一个高挑美女正在给他按摩，他正在训斥对面的一男两女。
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上，尖嘴猴腮男叼着雪茄、正在介绍他的跨国企业，过了一会儿，一个金发美女按照他的招呼，走过来偎在他的怀里、帮他捧着一本相册，他开始介绍当年在地下工程的往事以及“组织”给他的回馈；
南海道的一个广袤的农庄，牛羊散落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，一座现代风格的别墅里，三世同堂的一家人、正在给一个周岁的孩子过生日，“纪录片”里憨厚的“农民”正抱着最小的孙子逗弄。
“农民”搂着老伴儿对着镜头诉说“组织”给与他们的一切，幸福美满的家庭、富足康乐的生活、学业有成的子女、越来越多的孙辈。。。。。。
孤幼圆里，一位穿着朴素的长者、正在给孩子们分发水果，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，这位“纪录片”中的挖掘机司机、清瘦长者，说自己是个孤儿、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办一所孤幼圆，是“组织”给了一大笔钱，才让他得偿所愿，现在，每年“组织”还是他这所孤幼圆最大的捐款者；
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纪录片”播放完后，又到了井江宏明的表演时间，跟着“组织”干、人生巨圆满！
底下的人也是热血沸腾、鼓噪叫嚣。
没有人会想，如果这些人天天在外面宣扬“组织”的伟大，讲述他们的建设经历，这个地下世界还能这么安静的存在？在进到这里之前、包括我们在内的世人、会对这里一无所知？要知道，从“纪录片”前半段的影像看，参加建设的至少有几千人！
谁能保证这些人个个都守口如瓶？
下午的培训终于结束了，我还没回到宿舍、西尾勋就跑过来告诉我一个喜讯，又有两个人组团来兑换蓝劵了，我交给他两张蓝劵，他喜滋滋的去找那两个人了。
我回到宿舍，想换一身宽松、舒适的衣服，进屋后才想起来，我只有刚发的两身军服，记得杂货屋有禾服出售，一会儿去看看、随便探探老板娘的底儿。
西尾勋很快就给我送回来白色的香烟劵14张、绿色的是青酒劵14张、红色的是副食卷二十张，我不客气的全部接了过来，起身往杂货屋走去。
“欢迎光临！”老板娘似乎很吃惊我的出现，面显羞涩的对我说道。
“又来打扰、请多关照！”我依旧很有礼貌的说道。
“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么？”老板娘的脸色、这时才恢复正常。
“我想买身宽松的衣服。”我把目的说了出来。
“您这边请！”老板娘略一鞠躬、引导我走向服装区。
“这件禾服，我穿合适吗？”这里的衣物种类、数量都不多，有不要钱的军装、还有多少人舍得用不多的副食劵，购买昂贵的服装呢？
昨天晚上我才知道，我们这些新来的人的待遇，要远远高于基地原来那些人，藤间少佐晋衔后的各种劵、也只有我的一半那个样子，其实，这让我非常担心，无功受禄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！
“颜色、式样都很合适呢！”老板娘答道。
“需要多少副食劵？”我开口问道，这种麻质服装在地上的商店里就不便宜，在这个地下世界、估计更贵。
“500张副食劵。”老板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。
“可以用其他卷抵用么？”我没想到会这么贵，只好这样问道。
“可以的，绿劵一张抵五张副食劵、白劵一张抵两张。”老板娘答道。
“蓝劵可以抵几张？”我心里默算了一下，感觉差距太大，于是问道。
“蓝劵？还没有人用蓝劵来换东西的呢。”老板娘有点吃惊的说道。
“我这些劵、都是用蓝劵换回来的。”我把白绿红三种劵拿出来说道。
“这样呀！那。。。。。。一张抵十张？失礼了！”老板娘好像在征求我的意见，说完鞠了一躬。
“我就剩三张蓝色的娱乐劵了，这样的话，全部加起来、好像还不够呀。”我有点无奈的说道。
“您真是太客气了，娱乐劵您留着吧，我可以赊给您的。”老板娘不知道为什么，又脸一红、低下头说道。
“您这里可以赊账？”我没见到杂货屋里有记账的水牌、也没见到柜台上有记账本之类的东西，所以问道。
“以前没有这个规矩，您。。。您可以例外。”老板娘的头压得更低了、低声说道。
“怎么好意思让您破例呢！我明天再来买吧。”无功受禄总让人感觉不舒服，况且还是一位美女的人情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老板娘依然没有抬起头来说话，这弄得我很尴尬、有点手足无措了。
“您果然在这里！”一个年轻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，我扭头一看，是留美在对我说话，没等我问，她走进我、鞠了一个躬。
“主人请您跟洋子姐姐去喝酒！”留美说道。
“什么叫我果然在这里？”我看着留美不解的问道。
“主人说的，您不在宿舍、就在这里。”留美说着、跑过去搂住老板娘的胳膊，要拉她一起走，老板娘正在指挥店里的小帮工、把那套禾服叠好，所以没有动。
“请收下吧。”老板娘双手托着禾服递给我。
“这不合适。”我退让道。
“有什么不合适，亏您还是个大男人呢！”留美过来插话道。
“那我尽快给您补齐。”我接过禾服、把所有票劵都递了过去，老板娘低着头没看见，留美一把接过去、塞到老板娘手里，然后又要拉她走。
“我今天不舒服、就不去叨扰了。”老板娘低着头说道。
“怎么了，我送您去診療所看看吧？”我说道，毕竟刚受了人家的恩惠嘛。
“不用了、躺下休息一晚就好了。”老板娘的头垂的更低了、也看不清她的气色到底如何。
“那您好好休息，走啊，主人该等急了。”留美拉起我就走、我又不好跟一个小姑娘掰扯，只得一边跟她往外走、一边劝老板娘早点休息。
进到后院，昨天给我开门的那个女人、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，中山静一见我拿了个小包袱，就问我是什么，我把去杂货屋买衣服的经过告诉了他，他一听、立马来了兴趣，撺掇着我马上换上试试，我推脱不过、就去旁边屋子把衣服换了，别说，衣服合身不说、穿着还特别舒服。
留美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接了过去，说是让打扫卫生的阿姨帮我洗一洗，其实，只穿了一天、并不是很脏，但是，盛情难却、我就听之任之了。
“真不错！定情物都送给你了！”留美走后、中山静一盯着我说道。
“你瞎说什么呢？”我莫名其妙的问道。
中山静一没有回答我，转身去把留声机打开了，一首熟悉的旋律在屋子里回荡起来。
中山静一走到屋子中间，跟着旋律跳了起来，他双手高抬、击打着节奏，唱了起来：“羽卫军的隧道长又直呀，
泉水清又甜呀，
杂货屋的妹妹好容妆呀，
两只眼睛真漂亮！
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，
一定要你嫁给我！
带着你的笑容，
带着你的温柔，
驾着那流星来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返回来的留美笑的前仰后合、我却听的一头雾水。
“我唱的怎么样？”公鸭嗓子的中山静一得意洋洋的问道。
“我觉得还是先生唱得好！”留美并没有给中山静一这个主人面子，看着我说道，昨晚宴席开始后，中山静一为了笼络我、让我有一种超然地位，故意一直称呼我为“先生”，这样一来参加宴会的人、自然顺着他，也“先生”、“先生”的叫开了。
“他有我嗓门高？”中山静一不服气的说道。
“这个跟声音高低没有关系，先生唱的声情并茂、真情流露，是个女人都会感动呢！”留美说道。
“怎么可能？下午你不是还说我唱的好听吗？”中山静一不服输的说道。
“唱的好听，跟有感而唱是不一样的，先生唱的第二段我录下来了，您再听听。”留美说着，拿出一部手机，这里的手机是低频段、内网通讯工具，我们新来的这些人、目前还没有配备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
杂货屋的妹妹好容妆呀，
两只眼睛真漂亮！
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，
一定要你嫁给我！
带着你的笑容，
带着你的温柔，
驾着那流星来！”
虽然背景音很嘈杂、虽然没有音乐伴奏、虽然是个破锣嗓子，可是，听的出来，是我唱的，一时间我的脸比喝了五瓶青酒还烫！
“独门绝技”演砸了不说，还出了这么大个丑，一时间我觉得羞愧难当。
“哈哈哈哈！”看到我的窘态，中山静一得意的大笑起来。
我，无地自容！
酒菜齐备之后，我很自觉的、用最快的速度，把自己灌醉了，一醉解千愁、那是不可能的，一醉掩千窘！
